互联网医院牌照申请，互联网药品信息服务许可证怎么办？

撰文 / 孙月

编辑 / 阳一

互联网医院到底是什么？无论是行业内部的从业者，还是外部观望的投资者，很少有人能给出一份完整答案。

一边是互联网医院数量的剧增——过去大约一年间，全国互联网医院数量从400多家增长到1600多家。据动脉网统计，仅从2020年8月到次年9月的一年中，互联网医院一级市场融资事件为16起，总额高达230多亿元，单笔融资均为过亿元级别，投资方阵容中不乏红杉、高瓴等头部机构。

另一边是媒体报道中互联网医院的“建而不用”。去年10月央视的一档节目，直指国内超九成互联网医院处于闲置状态。某些医院“为了建立而建立”，但在实际应用中存在诸多卡点，比如数据未打通，无法医保支付，问诊后无法继续其后的检验检测、处方流转等环节。一些互联网医院徒有形式，无法真正切入医疗的实质环节。

那么问题来了：互联网医院究竟该如何去伪存真？什么样的互联网医院才是真正在投资者眼中值得长期陪伴的选择？

牌照与期望的差距

2017年，银川作为互联网医疗的“先行者”，发放了首批商业化平台的互联网医院牌照，包括京东健康、平安好医生、医联、丁香园等17家互联网医疗企业成为了首批“吃螃蟹的人”。拥有互联网医院牌照，就犹如“上了户口”，拥有了从事互联网医疗服务的合法身份。

实际上，在当前媒体报道中提到的互联网医院，基本是指拥有互联网医院牌照的机构单位。但如果从业务架构、平台建设、服务运营等维度去衡量，大多数拥有牌照的医疗机构无论是与患者期望中能够远程问诊、居家检测、在线续方、送药上门的互联网医院，还是与医生眼中有科室建设、能管理院外患者、能做学术调研、能获得更多阳光收入的互联网医院，都相去甚远。

易观分析日前发布的《中国智慧医疗行业洞察2022》报告也印证了这一点。报告显示，仅2020年和2021年两年，中国智慧医疗相关注册企业就分别达到了2962和2723家，玩家遍布医药电商、慢病管理、医疗AI、数字疗法和医疗信息化等赛道。但在行业呈多元化发展态势的同时，发展深度依然有所欠缺。在直接面向消费者提供的服务与产品中，消费者的使用行为仍较多停留在“信息查询”“在线挂号”等浅层次服务上，更深层次的智慧医疗服务在C端的渗透率仍有巨大潜力。

卡点在哪里

按照国家卫健委规定，当前互联网医院包括两种：其一是作为实体医疗机构第二名称的互联网医院，其二是依托实体医疗机构独立设置的互联网医院。其中第一种主要是由公立医院建设的互联网医院，而第二种的代表就是微医、医联、好大夫在线等互联网企业主导的互联网医院。

实际上，去年引发行业广泛关注的央视报道，主要聚焦点在于公立医院建设互联网医院过程中的各种卡点，包括医生缺乏激励机制、平台缺乏互联网运营、未打通医保导致互联网医院服务缺乏支付方等。该报道中提到的北京某三甲医院，其互联网医院日均访问量仅55人，与其繁忙的线下门诊形成鲜明对比。

另一方面，由互联网企业主导的互联网医院虽然在产品迭代、运营服务、用户体验等方面更具互联网基因或特征，但大多数企业面临着优质医生资源竞争、供应链整合、缺少线下医疗场所支撑等难题。一部分企业为寻求快速流量变现而进入医药电商的红海，靠非处方药中的减肥药、男科药等品类为销量支柱，与核心医疗行为渐行渐远，在去年10月底国家卫健委发布《互联网诊疗监管细则（征求意见稿）》（以下简称“征求意见稿”）后更面临着巨大的合规压力。

互联网医院往何处走

“医归医，药归药，以医生为核心，告别互联网医疗野蛮生长”，这是征求意见稿发布后行业对此形成的普遍共识。微医、医联、丁香园、好大夫在线等平台均在第一时间表达了对监管细则的欢迎。

但在这份征求意见稿公布之前，政策导向并非无迹可寻。早在去年两会期间，政府工作报告就首次在提及互联网+医疗的表述中加入了“规范化”这一表述，而在去年4月的多个公开场合，卫健委相关领导都提出了“互联网医疗是一把双刃剑”的说法，强调在让人民群众享受便利的同时要加强规范和监管。

行业嗅觉敏感者也早已开始着手布局。回看2021年，医联先后联手北京协和医院、中国医学科学院肿瘤医院、中国疾控中心性病艾滋病预防控制中心等专家，陆续发布了《互联网医院糖尿病线上管理中国专家共识》、《肝癌患者常见药物治疗相关不良反应互联网管理专家指导意见》、《互联网医院开展艾滋病相关医疗服务专家共识》等具有行业规范化指导意义的学术论文，并在去年6月成立了自己的学术委员会，由中国工程院院士、著名肿瘤病因学专家程书钧和世界高血压联盟前任主席、著名心血管内科专家刘力生教授领衔。

医联创始人、CEO王仕锐当时在学术委员会成立仪式上直言：“我们不想只做简单的线上问诊、线上咨询、信息发布的平台，我们想参与到预防、诊断、治疗和康复这些真正的医疗环境里面。”

在王仕锐看来，当下互联网医疗资源有了众多突破之后，怎么跟传统的医学、权威的认知做交融，是行业急需探索的。互联网医院真正要发展，一定要有一个真正的、规范的、权威的疾病管理方法，一定要扎扎实实地把学科建设做起来。

去年12月，京东健康也牵头组建了互联网医疗专家委员会，邀请了数十位专科中心学术带头人以及三甲医院医生加盟。据媒体报道，互联网专科诊疗规范也将是该专委会未来的推动方向之一。

这些“修炼内功”的动作与易观、动脉网等行业分析者的看法一致。易观在报告中指出，前期技术积累到位、具备完善合规体系的专业型平台在竞争中将获得更大机会。动脉网也在其《2021互联网医院行业报告》中强调，疫情在短期内为互联网医疗催生了大量用户，但随着疫情常态化，用户的留存仍需要回归“实质医疗”。

此外，易观分析报告还提出，慢病重疾患者是更深层次医疗服务的主要需求方，68%的慢病重疾病管理患者希望通过“一体化疾病管理平台”实现疾病管理。因此，行业未来发展趋势之一，就是要进一步挖掘院内外服务场景，由单一治疗环节转向服务患者全生命周期，不仅关注“已病”，也关注“未病”及“病后”。

同时，线下场所依然是医疗必不可少的一环，许多医疗需求短时间内无法仅通过向患者提供互联网服务就能解决，比如涉及检验检测、大型机器的体检、手术等。整体来看，在政策层面明确了互联网医院未来必须坚持严肃医疗的方向上，拥有更强大的供应链整合与调度能力、能够完成自身线上线下一体化服务闭环的互联网医院有望在这条越来越受关注的赛道上成为厚积薄发的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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